不是大甲媽也不是粉紅超跑 尼瓦節慶Pahan Chahre祖母神輦轎相會掀熱潮

三位Ajima的神轎相會於Ason街區。(By Karrattul – Own work, CC0)

在尼瓦曆第5個月——Chilla月(通常為公曆三、四月)的滿月後第14天,加德滿都的尼瓦族人們歡欣地迎接著為期3日的Pahan Chahre節日到來。

「Pahan (पाहां)」是「客人」,「Chahre (चह्रे)」指的是「第14天」。「Pahan Chahre」也稱作「Pasa Chahre」,其中「Pasa (पासा)」意為「朋友」。不論是Pahan Chahre或Pasa Chahre,都是邀請朋友前來作客飽餐一頓的歡樂節日。

隱藏於坑洞中的神明

傳說,在加德滿都谷地的某個尼瓦家庭裡,一對兄弟一如往常地席地而坐、準備用餐。其中一人隱約覺得院落裡傳來聲響,前去查看才發現,院落裡的坑洞中有個濕婆靈伽(Linga)。他們又驚又喜,請求濕婆接受他們的招待。當濕婆進入屋內,兄弟倆先是獻上油菜花與白蘿蔔花,並向濕婆道歉「事出突然,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」,濕婆說「我就當這花是金銀收下了。我是突然出現的,而且我是客人(Pahan),客隨主便,即便是我平常不碰的肉和酒,也沒關係,你們家裡有什麼,我就吃什麼。」崇敬客人的Pahan Chahre習俗從此沿續下來。

但話說回來,為什麼濕婆會跑到百姓家裡的坑洞中呢?

在《毗濕奴往世書(Vishnu Purana)》曾記載,有個阿修羅長期苦行,感動了濕婆,於是應允他一個請求。阿修羅要求一種任何物體只要被他的手碰觸就會化成灰燼的神力,雖然濕婆覺得不妥,但又不能背信,只好依約賜予。

「我要如何確定我已獲得這個能力?」
「你有我的應允,從現在起,你就是『焚燼阿修羅(Bhasmasura)』了。」

Bhasmasura並不滿足於這個回答,亟欲測試神力的他將腦筋動到濕婆身上,濕婆只能逃跑並藏身坑洞中。毗濕奴得知此事,便以摩希尼(Mohini)的形象出現,其綽約風姿讓初得神力的阿修羅為之傾倒。摩希尼邀請Bhasmasura共舞,隨著她用手摸頭、Bhasmasura也做出同樣的動作時,瞬間就化作灰燼。

描繪Bhasmasura與Mohini故事的畫作。(By Raja Ravi Varma , Public Domain)

幾乎每個尼瓦族人在家中的某處都有個奉祀「Luku Mahadyah」的坑洞,「Luku」就是「隱藏」之意,而「Mahadyah」就是「濕婆」。這個平時被遮蓋住甚至還可能和垃圾堆比鄰的坑洞,一年當中僅有這天會被人們打開、清理乾淨,並獻上酒、肉、油菜花與白蘿蔔花。

祖母神的姊妹聚會

Pahan Chahre除了奉祀Luku Mahadyah,七位祖母神(Ajima)也是此節慶的主角神祇。

在尼瓦語中,「Aji」為祖母、「Ma」為母親,「Ajima」被視為如祖母般關懷護佑著人們的神明。傳說Ajima共有八姊妹,在Pahan Chahre時,大姊Lunmari Ajima(也稱Bhadrakali)總會邀請妹妹們到家裡作客。然而,八姊妹當中的Indrayani為獨立養育孩子的寡婦,每當家境清貧的她穿著粗樸地出現於姊妹聚會時,總感受到差別待遇。有次,她帶著孩子出席,不但未獲款待,甚至連孩子因飢餓而哭鬧時還被惡意對待。心疼孩子的Indrayani憤而離去,途中難過得哭泣,路旁老婦得知事件經過便送給她一顆南瓜,當她回家烹煮後,鍋內竟出現黃澄澄的金子。之後,Indrayani身著華麗地參與姊妹聚會,就在主人端出餐盤時,Indrayani將身上的珠寶摘下置於盤中,「妳們邀請的不是我,而是我身上的珠寶。從此,我再也不參加妳們的聚會!」

此後,在Pahan Chahre的第二天晚上(即新月日),七位Ajima的神像登轎安座,在轎班的抬動之下,從市區的不同方向前來,齊聚於市中心的Bhadrakali神廟旁的Tundikhel。每一座神轎均有著引領的輦傘、轎班人員以及鑼鼓樂師,更有大量的虔誠信徒隨行,氣氛為之沸騰。

節慶的第三日(新月隔天)早上,Lunmari Ajima、Kanga Ajima與Tebaha Ajima三座神轎在巡行市街後,在阿森街區(Ason Tol)相會,而古老而狹窄的街區在人潮的匯聚下更顯熱鬧歡騰。

歡聚之外的深意

Pahan Chahre的舉行其實還有其他目的。氣候漸暖的春季,生機盎然、萬物蓬勃,但此時也是傷寒、霍亂、天花、痢疾等傳染病的好發期。在醫學尚不發達的古時,人們只能尋求神祇的護佑,Luku Mahadyah和Ajima就是人們祈禱的對象。

傳說濕婆在Chilla月的滿月後第14天,將自己化為惡靈,現形於髒亂坑洞中的Luku Mahadyah。人們在這一天必須打開並清潔坑洞、獻上酒、肉、蒜等「不淨」的食物,以取悅Luku Mahadyah內的惡靈,惡靈於是得以保持平靜、讓人們遠離疾病災厄。

此外,Ajima更是向來就被視為人類健康尤其是兒童的守護者,在此時以盛大的祭典邀集Ajima相聚,更是能使人們免於疾病的侵擾。

除了上述幾位Ajima的神轎相會之外,另有一位守護著Neta地區的Neta Madhu Ajima(也稱作Nara Devi或Swet Kali)。傳說在古代,人們不僅會以動物血祭,甚至還以人作為祭禮。在Pahan Chahre節日的首日夜晚,此處有一相當特別且神聖的活動——Nara Devi Nach(也稱Swet Kali Nach)。「Nach」即「舞蹈」,12位舞者穿戴上代表不同神祇的面具與服飾,踩踏著傳統的舞步,直至天明。


【後記:Pahan Chahre節日時程重點整理】

.Day 1:滿月後的第14天(2023年3月20日)

祭祀Luku Mahadyah,晚間在Nara Devi街區有Nara Devi Nach。

.Day 2:新月(2023年3月21日)

晚間,7位Ajima的神轎隊伍於Tundikhel相會

.Day 3:新月後一日(2023年3月22日)

上午,3位Ajima的神轎隊伍於Ason Tol相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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